| 先生们，由于时间有限和环境不利，大多数人离开这个世界时并没有过多思考。那些尝试思考的人会头疼，然后转而做其他事情。我属于第二类人。随着我的职业生涯的发展，我在《名人录》中所占的篇幅越来越多，但无论是最后一期还是未来的任何一期，都不会解释我为何放弃新闻业。这将是我故事的主题，而无论如何，我本来也不会在其他情况下告诉你们。 | |
| 我认识一个有才华的男孩，他决定建造一个灵敏的电流计，结果他做得太成功了；他的设备即使没有电流也会移动，对地球表面的震动作出反应。这可以作为我故事的座右铭。我是联合报业国际版夜班编辑。在那里，我忍受了很多，包括报纸排版的自动化。我告别了人类排字工人，转而使用IBM 0161，这是一台专门为排版工作设计的计算机。我后悔自己没有早出生一百五十年。我的故事会以“我引诱了德……伯爵夫人”开始，如果我开始描述我是如何从车夫手中抢过缰绳，鞭打马匹以逃离嫉妒丈夫派来的小混混，我就不必解释伯爵夫人是什么，或者引诱是如何进行的。但现在没那么简单。0161计算机并不是机械排字机。它是一个速度狂魔，通过工程技巧限制其速度，只是为了让我们跟上它的节奏。它可以替代十到十二个人。它直接连接到几十台电传打字机，以便我们通讯员在安卡拉、巴格达或东京打出的任何内容都能立即进入它的电路。计算机清理内容，并在屏幕上显示各种早报版面布局。午夜到凌晨三点之间——这是我们的截稿时间——它可以创建多达五十种不同的版本。轮到值班编辑决定哪个版本付印。如果要求一个人排版师做出五十个，甚至只是五个不同版本，他会疯掉。但计算机比我们任何人都快上百万倍——或者如果它被允许的话。我确实意识到，像这样的评论破坏了我故事的吸引力。如果我不再赞美伯爵夫人乳房的象牙色肌肤，而是开始谈论它们的化学成分，伯爵夫人的魅力还剩多少？对讲故事的人来说，这是艰难的时代；一切触手可及的东西都过时了，而一切令人震惊的东西都需要百科全书的几页和一本大学课本。然而，没有人想出解决办法。 | |
| 然而，与IBM的合作令人着迷。每当有新的故事进来——这一切都发生在一间大圆房间里，充斥着电传打字机的咔嗒声——计算机立即将其融入页面布局，当然，这只是在屏幕上。这都是影子游戏，电子的游戏。有些人对失去工作的人感到悲伤。我没有。计算机没有野心，如果在凌晨三点前五分钟最后一条国内新闻缺失，它也不会生气；它不会被家庭烦恼困扰，不需要在月底前借钱，不会累，不会让你觉得它比你更懂一切，如果你要求它把刚才作为标题的内容直接踢到最后一页，用非衬线字体，它也不会生气。但它也是极其苛求的，这一点并不容易察觉。如果你说“不”，那就是一个明确、果断的“不”，是暴君的判决，因为计算机不能不服从！但既然它从不出错，早报中的任何错误都将是人的错误。IBM的创造者考虑到了一切，除了一个小小的细节：无论它们多么平衡、固定，电传打字机都会震动，就像快速打字机一样。由于这些震动，连接我们的电传打字机与计算机的电缆有松动的趋势，最终导致插头断开。这种情况很少发生，也许一个月一两次。这并不是什么大麻烦——你只需要站起来把插头插回去——所以没有人要求更好的插头。我们每个值班编辑都想过这个问题，但没有多少信心。也许现在的插头已经不同了。如果是这样，那么我想告诉你的启示将永远不会重演。 | |
| 那是在平安夜。我的版面在凌晨三点前刚刚完成——我喜欢留有几分钟的余地，足够休息和点燃我的烟斗。我感到满意，因为轮转机等待的不是我，而是最新的新闻——那天晚上是关于伊朗的，该国当天早晨发生了地震。通讯社只报道了通讯员电报的一部分，因为第一次震动后紧接着又发生了强烈震动，摧毁了电缆连接。由于无线电也沉默了，我们认为广播站一定已经毁了。我们指望我们的通讯员斯坦·罗杰斯。他身材矮小，像个骑师，知道如何利用这一点；有时他能挤上已经挤满人的军用直升机，因为他体重不超过一个手提箱。屏幕上充满了头版的布局——只有一个空白的白矩形。与伊朗的连接仍然丢失。即使有些电传打字机仍在背景中咔嗒作响，我一听到伊朗电传打字机开始工作，立刻就认出来了。这是经验的问题。令我惊讶的是，白矩形仍然为空，尽管文字应该以与电传打字机打印相同的速度填充。但停顿只持续了一两秒钟。然后，整篇报道同时出现在屏幕上，这让我感到惊讶。我记住了它。标题已经在那里。下面报道说：“当地时间上午十点至十一点之间，舍拉巴德发生了两次七级和八级的地下震动。城市被摧毁。估计死亡人数为1000人，6000人流离失所。” | |
| 我听到了蜂鸣器；打印机提醒我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。既然这么简短的故事留下了一些空白，我用两句话稀释了一下，然后通过按键将整期报纸发送到印刷室，那里会直接送到铸排机，然后是轮转机。 | |
| 我无事可做，于是站起来伸展筋骨。当我重新点燃烟斗时，我注意到地板上有一根电缆。它从一台电传打字机上断开了，那正是罗杰斯使用的安卡拉电传打字机。当我拿起电缆时，一个荒谬的想法闪过我的脑海：如果电传打字机发出声音时电缆已经断开怎么办？这显然是一个荒谬的想法，因为计算机怎么可能在没有连接的情况下写出故事？我慢慢地走到电传打字机前，撕下一张印有信息的纸，举到眼前。我立刻感觉到措辞不同，但像往常一样，这个时间我感到疲倦和散漫，不相信自己的记忆。我再次打开计算机，让它显示头版，并将两个版本进行比较。它们确实不同，尽管差别不大。电传打字机版本写道： | |
| “当地时间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之间，舍拉巴德发生了两次余震，震级分别为七级和八级。城市完全被摧毁。死亡人数超过五百人，无家可归者六千人。” |